在江南的一家港口边,从前,有一座小茅楼,楼里住了三个结拜弟兄。
说起这三弟兄也真有趣,那老大生来就勤劳好动,为人也还耿直,不论遇到什么事情,总得与他家老二商量;老二呢,脑瓜儿怪机灵的,人也诚实,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行;唯有那小的老三,好吃懒做又滑头,整天的贪得无厌睡大觉,只等那哥俩做了就吃。
哥俩也真把这位小兄弟冇得法,何况家丑又不好外扬,如此忍忍受受也就算了。
时间一长,他们兄弟三不免有一些矛盾。
老大和老二到还好说,就是那老三在中间总有那么一丁点不大称心……
一天,正赶老大的生日。
清早他就俏声对老二说,“喂!二弟二弟,今儿是我的生日。
从前咱总舍不得好吃一顿,今儿个我去买些酒菜,一来为咱兄弟俩多年的辛勤慰劳慰劳,再则也为我这做大哥的生日,好好地庆贺一番。
”
老二听了当然喜欢,只是在想着什么。
一会儿他才说:“嗯……不过那三兄弟呢?再说又昨个吃法?”
老大赶忙接下话茬,“看你这人。
还惦记他做么事,咱哪回不是做了叫他吃?这回呀,偏不让他一起去!到什么地方我都想好了,等到太阳偏西,咱俩就带上酒莱,到港边要只小船,顺水让它淌,到了湖心不声不响地吃他个痛痛快快,只要咱不做声,他怎晓得这事。
”
这天午后,那老三见他二位兄长还没有回家,也懒得睡了,干脆一咕碌爬了起来,跑到门外四处张望。
见还是冇得人影子,心儿就有点发闷,加上肚儿此时也闹开了锅,更是生烦,在门边呆了会儿,忽然,眉头一皱,只见他急匆匆地爬上了楼……
这当儿老大老二已坐在小船上,顺着水儿一路有说有笑。
老大说:“这回看他老三兄弟昨个懒法?”
“唉,我说哪,那三兄弟人到有心巧,可就是没使到正处。
”老二若有所思地答着。
“这年头,不凭点本事,光靠懒,吃别人做的,看他将来怎的……”老大愤愤地说着说着,满脸顿时发红,还想说些什么。
老二却打断他的话说:“哎!我说大哥,今儿是你做生日,我看就不谈这些了,还是让咱哥俩尽情享受享受吧!”说话间,船儿不知不觉地淌到了湖中央。
当他们正准备烧莱下酒的时候,老二突然指着小船的后面喊,“喂,大哥,大哥!你看那是个什么东西,正朝咱这儿淌呢?”那老大抬起头来,睁大眼睛一看,喜出望外:“咳,这回咱俩可要发财了,说不定里面装的是珍珠宝贝哩?”原来向他俩淌来的是一只特大的木箱子,箱子里到底装了什物,他俩哪得清楚?待木箱儿淌近,他俩急忙将船划了过去。
打开箱子一看,不禁都惊呆了……
那箱子里哪有什么宝贝,只听得一声,“大哥、二哥!让我找的好苦啊……”
有什么办法?这哥俩也只好将他小三弟拉上了船。
船上他们三人并没有即刻饮酒,也不作声,那老大正想心思……
他们默默地呆了一会儿,老大打破沉静说: “也好,今儿与往不同,得由我来斟酒。
让大家都动动脑子,各人准备一首诗。
我先说,如果谁说的对上了我的,就请他吃酒,如对不上就请他看着别人吃。
”说罢,很快摇晃着头说道:
“雪在天上糊糊涂涂,落在地下明明白白;
要雪变水容容易易,要水变雪难上加难。
”
他刚一说完,老二就和声说:
“墨在砚中糊糊涂涂,写在纸上明明白白;
要水变墨容容易易,要墨变水难上加难。
”
那老三见都说上了,加上心里感到这诗不太对劲,也确实为难了他,生怕这一餐好酒没让他吃上。
又一想,方才在箱里好一顿难受,那脑瓜儿愈想愈发有点糊涂,毕竟他还是过来的人,这一糊涂,到使他来了个“触景生情”,似祖先发现了火,这餐算他吃定了。
他抖擞起精神,清了清嗓门,慢悠悠地说道:
“睡在箱里糊糊涂涂,打开箱子明明白白;
我吃你的容容易易,你吃我的难上加难。
”
说完,笑眯眯地看着老大,那老大呢,也只好摇晃着脑袋。
叹了口气,“唉……”
本来是一顿欢欢喜喜的洒餐,就只好默默地吃了……